石海兵、王苗：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研究

    *****记指出，必须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转化为人们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习惯。[1]（P42）众多学者就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机制问题进行了探讨研究，深化了人们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知理解和价值认同，为具体的培育和践行活动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参考。本文拟在此基础上，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研究的展开与深化需要关注的几个问题进行分析和探讨。

    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的概念内涵，要点在于“常态化”和“机制”。已有研究成果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的理解主要包括：一是常规工作说。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和长期任务，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一项常规工作。季惠斌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常态化就是坚持不懈地、持续有效地抓好思想政治教育的常规工作，使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长效性、实效性、全面性和渗透力，从而使学生形成国家和社会要求的价值观念、思想行为和道德规范的一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状态。[2]即是说，推进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就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常规化，即在思想政治常规工作中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认同和践行转化。二是嵌入生活说。吴慧玲等认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常态化就是指通过制度化措施将核心价值观嵌入群众日常生活，从而引领社会思潮，指导群众日常生活实践，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建设主要包括建设理念常态化、建设方法常态化、建设进程常态化。[3]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理论上的抽象概括，其培育和践行及其功能的发挥，必须融入群众的工作实践中，嵌入群众的日常生活中，实现生活化、日常化。三是制度规范说。孟宪平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常态化角度指出，常态化建设更加符合思想建设规律和可持续发展要求，相对于运动式、一刀切的建设模式，常态化建设“是以制度规范为基础展开的”，其本质上是一种制度化行为，一切活动都是在制度理念下运行，它拒绝非制度化的行为和措施。[4]在此意义上，非常态化在一定程度上就是非制度化，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常态化就是要树立制度化理念，建立和完善相应的制度规范，以制度化的方式规范具体的行为。四是长效培育说。长效化是当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的重要内容，也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一环。有学者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效性与常态化相并列，甚至相等同，但事实上，长效化针对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的过程长期性和结果有效性，而常态化针对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过程中出现的一阵风、一刀切、形式化等非常态化现象。常态化注重的是思想理念上的科学性、建设过程上的合规律性、方法措施上的可持续性，关照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践行的全过程、全方位、全要素，而长效化或生活化更多的是方法途径的要求。可以说，常态化是长效培育的基础，而长效培育贯穿于常态化之中，是具体的表现。

    “机制”一词除了最初的意义指涉外，还指机体的构造、功能和相互关系，或者指某些自然现象的物理、化学规律，也叫机理，或者指一个工作系统的组织或部分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和方式。马奇柯认为，机制是引发研究对象发生规律性变化，决定研究对象存在状态的作用原理和过程，而思想政治教育机制则是反映着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系统各侧面、各层次的整体功能及其运行规律，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的的中介和桥梁。他将学界关于思想政治教育机制的具体阐述归纳为“十说”，即制度说、运行说、组织结构说、利益调配说、模式说、机能说、心理保护说、中介说和环节说。[5]张耀灿认为：机制是由要素按一定组合方式构成的整体；各构成要素的功能状况及其组合方式决定着整个机制的功能；各要素功能的发挥通过与其他要素的相互作用而在整个机制的运行过程中实现。[6]（P257-258）

    综合已有研究成果和“常态化”与“机制”的基本语义，笔者认为，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是指，为保障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活动常态化，活动中的各构成要素形成的相互关系、作用过程与运行原理。它主要包括四层基本含义：一是其形成和正常运行的目的在于保障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活动的常态化。二是其主要由培育和践行活动中相互独立的要素组成。三是各构成要素之间按照一定的规律和程序规范相互联结、相互作用，能形成相对稳定的结构。四是在培育和践行活动中，其表现为一套行之有效、可持续发展的组织形式或制度体系。

    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关机制的构成要素，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分析：其一，教育合力角度。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的建设离不开家庭、学校和社会三大传统要素。家庭、学校和社会既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要对象，也是核心价值观落小、落细、落实的主要载体和途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常态化就是要实现家庭、学校和社会培育和践行的常态化，常态化机制的建设就是要有效联结、沟通家庭、学校和社会三大要素，使其形成合力。其二，心理认同角度。张迪认为，影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接受心理动态影响因素主要包括需要、价值、道德、交往和美感四大要素。其中，需要是接受心理指向性因素和驱动力，价值是接受心理健康发展的认知性因素，道德是接受心理的态度因素，交往是接受心理的实践性因素，美感则是接受心理的评价性因素。[7]在心理接受认同层面，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机制的建构可以分为理性认知、情感认同和行为践行等核心要素和阶段。其三，价值交往角度。杨威认为，从个体层面的价值涵养，到人际层面的价值对话，再到社会的价值整合，这既是一个从个体到他人再到社会层面的价值建构过程，也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效机制建设的逻辑过程。[8]即常态化机制的建构主要包括个体价值涵养、教育价值沟通和社会价值整合三大要素。其四，教育平台建设角度。构建常态化的教育引导机制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践行的重要支撑。实际工作中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建设，需要充分发掘和利用课堂、教材、校园文化、实践社团等基本要素，搭建好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常态化平台。其五，组织管理角度。有效的组织管理能够助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的建设和运行，而有效的组织管理则需要多方面、多部门、多途径的协调合作。例如，王长伟认为，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常态化培育，行政、教学、管理、服务等部门必须各司其职，理清常态化的培育思路，找准常态化的培育要点，开展常态化的培育工作，全方位育人，达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的培育目的。[9]

    上述分析可以从不同角度为我们厘清常态化机制的构成要素提供启示与借鉴。笔者认为，如何明晰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的构成要素呢？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立足核心概念，从基本内涵出发，分析具有普遍性意义的内在构成要素。二是立足价值观形成发展的特性，借鉴思想政治教育机制要素相关研究成果，探索符合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特征的构成要素。三是立足社会实践发展状况，根据不同地区、对象、要求，有针对性地分析其构成要素。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在分析基本构成要素时，我们还应采取反向思维，验证基本构成要素是否符合常态化机制的建构要求，能否作为常态化机制建构和运行的评判标准，即是否具有可行性和合理性。基于此，笔者认为，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的构成要素可以尝试从三个方面来把握：一是微观层面，是指在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过程中，主体自身诸要素之间按照一定内在发展规律或规则要求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制约而构成的，能够持续稳定地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在认同和外在转化，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各项功能有效发挥的联结方式或运行方式，比如认知、思想、情感、意志等主体要素，这是最一般意义上的抽象概括。二是中观层面，是指对微观层面基本要素之间相互联结、相互作用的方式和方法等产生影响的要素构成形式，例如目标、动力、场域、方法、内容等，它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价值实现的中介和桥梁。三是宏观层面，是指包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内的更大系统中各个要素及其相互之间的联系方式或运行方式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过程的影响，例如文化、制度、法律等，它反映的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过程中各个方面、各个层次之间联结、运行的规律、状况和方式的整体状态，是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目的及其功能发挥的宏观层面的保障。当然，这只是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构成要素的初步思考，要清晰呈现具有普遍性和共识性的构成要素，并在此基础上，准确把握要素间的结构关系、作用过程，还有待后续研究。

    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机制的理论依据，学者从不同理论视域进行了分析：一是嵌入理论视阈。吴翠丽、吴慧玲、齐晓安等认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其本质上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引领，就在于引领日常生活中的意识形态领导权和主导权，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只有嵌入日常生活之中，构建日常化的实践机制、生活化的学习机制以及规范化的监管机制保障常态化机制，才能促使其功能发挥最大化。在此意义上，嵌入理论可以为相关研究提供一定的依据和启发，丰富拓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研究的理论视域。二是系统理论视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是由多方面的要素所构成的整体，“它的各个领域和层面都渗透着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唯物辩证法的基本原则，要求人们用普遍联系的整体思维和永恒发展的动态眼光审视世界”，“无论是社会受众群体，还是理论体系本身，双方都不是单子式的个体，而是彼此（主体）间的共在，缺乏系统思维的运用将难以从宏观上把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化问题”[10]。在此意义上，系统控制理论在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效机制建构中具有指导和启发意义。三是心理学理论视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培育到践行的过程，是心理层面上认知、认同和接受的活动过程。主体心理层面的接受认同是核心价值观培育践行的重要基础，而常态化机制的建构运行也必然伴随着一系列复杂的心理过程。对此，蒲清平、秦艳等学者，依据心理契约论、班杜拉社会学习理论、马斯洛人本主义内在价值论、皮亚杰适应和建构理论、柯尔伯格道德发展阶段等心理学理论，较为深入地分析了研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长效化机制建设过程中，主体要素核心价值观培育践行的心理生成逻辑、心理认知图式、心理结构层次、心理接受规律等。并在此基础上，探讨了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践行和传播常态化、长效化的心理内生机制、心理接受机制、心理互动机制等机制的建构。

    上述研究成果可以拓展我们的理论视野，但总体上看，还缺乏对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构建的理论依据的整体把握和深入分析，要么采取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接对常态化机制的建构路径进行阐述，并不解释为什么要建构、构建此机制的依据是什么等问题；要么从整体上对常态化机制建构的重要意义、原则要求等进行阐释，而甚少涉及意义、原则背后的理论根据；要么基于不同的学科视角或理论视域对常态化机制建设的必要性、实现路径等进行论述，但很少涉及两者间内在联系的理论阐释。

    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构建理论依据的研究，我们必须明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社会主义性质的价值观念，其常态化机制的构建必然需要立足于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尤其是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最新理论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因而，我们应以系统化的思维理念对常态化机制进行整体性的研究和架构，在立足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适当借鉴其他相关理论。更重要的是，应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尤其是经典著作的研究和深度挖掘，进一步丰富和拓展常态化机制研究的理论依据，深化常态化机制研究的理论深度。

    目前，学者们普遍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总体上分为循序渐进的三个阶段，即基础层面的理论认知、核心层面的情感认同和最终层面的自觉践行。依照这种内在层次规律，研究者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的建设路径进行了多维度的研究和阐释，力图建构具有内在逻辑联系的能够长久运行且行之有效的常态化机制。例如，王学俭等认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机制的建构需要在把握强化价值认同、固化价值实践、转化价值导向、培育价值环境四个方面基础上，建构健全利益维护机制、制度保障机制、激励约束机制和示范引领机制，以确保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功能价值的发挥和实现。[11]即是从宏观层面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机制的整体性构建。

    总体上看，学界对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实现路径研究主要有三种思路：一是针对不同的群体、培育对象进行常态化机制的建构，其中尤以对高校大学生和党员干部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构建的探讨最多。二是从不同的维度出发对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构建进行分析，例如日常生活维度、理论解读维度、教育引导维度、制度保障维度等，具体探讨相关机制的建构与运行。三是立足整体性视角，力图从整体上系统地架构起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常态化机制。

    不可否认，学者们对相关机制及其运行的研究，目的都在于实现提升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实效性。但问题在于，无论是从哪一种视角或维度出发，都是在理论上的建构尝试，很少有实证性的调研分析。这就导致对作为实践主体、认识主体和价值主体的人民群众的实际需求了解把握不准确、不全面、不系统，对培育和践行活动实施主体的实际需求、工作方式方法，以及活动中的非常态化现象认识不足，在常态化机制的路径构建上缺乏现实针对性和实效性，进而致使理论研究上出现简单化、重复性和空泛化等问题。

    《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指出，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坚持以人为本、联系实际、改进创新的原则，具体就是要“关注人们利益诉求和价值愿望”，要“找准与人们思想的共鸣点、与群众利益的交汇点”，要“善于运用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搭建群众便于参与的平台，开辟群众乐于参与的渠道”。这实际上为我们明确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研究的着力点，就是要基于实践需求提升实效性。笔者认为，在今后的研究中应着力做好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应当加强实证性研究，通过对不同群体对象、不同地区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实际情况调查，在把握具体的现实状况基础上，分析非常态化的主要表现及其出现的原因，从而有针对性地查找原因，提出对策建议，提升常态化机制构建的针对性。另一方面，进一步拓展研究视野，除了立足教育学、管理学等学科以外，还可以借鉴组织学行为学等相关理论与实践经验，不断改进和完善已有的常态化机制，以保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长期的有效运行。

    总之，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机制研究的展开与深化，需要针对当前研究中存在的核心概念界定不清、构成要素分析不明、理论依据把握不够、对策建议效用不强等问题，找准切入点，把握关键点，打牢立足点，强化着力点。

[1]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年10月18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2] 季慧斌.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常态化研究[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6，（4）.

[3] 吴慧玲，齐晓安，张玉琳.嵌入、机制与运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常态化的生成建构[J].学术探索，2016，（4）.

[4] 孟宪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常态化论析[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4）.

[5] 马奇柯.思想政治教育机制研究述评[J].求实，2006，（5）.

[6] 张耀灿.思想政治教育学前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7] 张 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接受心理机制优化策略研究[J].河南社会科学，2016，（11）.

[8] 杨 威.涵养、沟通与整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长效机制的审视[J].中国德育，2018，（12）.

[9] 王长伟，王艳伟.大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常态机制创新研究[J].教育与职业，2015，（6）.

[10] 廖启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机制的系统构建[J].系统科学学报，2018，（3）.

[11] 王学俭，李东坡.培育和践行核心价值观的原则、路径和机制研究[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