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马克思“两个决不会”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表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在时间和空间上长期并存的客观事实,从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了条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应对人类社会面临的共同危机和挑战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科学回答了“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的重大问题,在深化认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引领世界历史发展方向、推动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增进人类共同利益等方面实现了对“两个决不会”的创造性发展。
关键词:马克思“两个决不会”;人类命运共同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合作共赢
“人类该往何处去”是当今时代各国所面临的共同历史课题。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解答这一课题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从中国智慧到国际共识,人类命运共同体受到世界关注,根本原因在于它不仅顺应了马克思所揭示的“两个必然”的人类社会发展趋势,而且深刻把握了“两个决不会”①的人类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站在真理和道义的制高点上对人类整体命运深切关怀,从而实现两种制度、两种主义、两种价值体系的并存和互利共赢,推动人类社会由低级阶段向更加美好的高级阶段发展。
一、马克思“两个决不会”的逻辑理路
马克思“两个决不会”思想是对“两个必然”思想合乎逻辑的引伸、补充和进一步解释,“两个决不会”表明“两个必然”的实现是有条件的。
(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学说奠定“两个决不会”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础和动力。人类为了生存必然要从事物质生产活动,在这一过程中蕴含着双重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人类社会的进步首先表现为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即生产力的提高,此时旧的生产关系就无法适应生产力的进步,人类变革生产关系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进而实现社会形态的更替。马克思分析了人类史前史的最后阶段,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但是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爆发,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经无法容纳如此巨大的生产力,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已经激化,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趋势不可改变。然而事实发展并没有像马克思设想的那样顺利,资本主义不仅没有灭亡,而且充满了生命力。从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资本主义国家引领了三次工业革命,其经济、军事、科技实力都排在世界前列,资本主义国家对经济进行宏观调控,提高工人待遇,增加社会福利,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究其原因,资本主义国家调节生产关系,使两者的矛盾不仅没有激化,反而有所缓和,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遵循着客观规律,只要生产力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资本主义就不会灭亡。马克思系统深入地论述唯物史观,进一步指出两者的矛盾运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有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完全激化,具备实现共产主义的物质条件时,才能实现社会形态的更替。
(二)民族史向世界史的转变构成“两个决不会”的理论视野
黑格尔从绝对精神出发,离开现实的历史描绘历史的现实。对此,马克思进行了批判,要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奥妙,就要站在德国之外的立场上。世界历史的形成不是自我意识的思辨和抽象运动,而是可以被实践经验所证实的物质生产活动。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改变了原先的世界格局,生产、交换、消费日渐突破民族、地域的限制,在世界范围内分配。人类历史由民族史向世界史转变。资本的增值和扩张本性是世界历史形成的根本动力,资本逻辑的确立使世界各国之间不再是彼此孤立、相互隔绝的状态,而是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体。人类社会发展从纵向的时间轴来看,表现为社会形态由低级阶段向更加美好的高级阶段演进;而从横向来看,则提供了新的视角,人类社会发展就表现为社会的整体性趋势不断加强。世界历史发展越是充分,人类社会的相互交往和联系就越充分,人类社会的整体化趋势就越会加强,就会进一步靠近自由人的联合体。人类未来的社会形态——共产主义社会要在世界范围内取得胜利,要在每个国家和地区获得成功,无论是何种意识形态、何种制度模式、何种价值体系,经历一个长期的、全面的发展过程,都进入共产主义,才能最终实现新的社会形态。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发展,世界各国的联系空前紧密,利益空前交织在一起。各国作为国际社会的主体,都是构成整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离开国际社会而获得发展,世界历史的整体性和一体化趋势增强。
(三)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蕴含“两个决不会”的价值指向
马克思主义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价值追求。早期马克思在异化劳动实然的基础上对人的本质实现的应然状态进行价值悬设,进而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上逻辑推理出“两个必然”的人类社会发展趋势;晚年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和再生产科学分析的基础上,以人的价值实现为主轴,提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三形态。“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1]是第三个阶段。这一目标包含着两方面的内容:一是个人能力的全面发展。个人不再受到历史所产生的分工对劳动的制约和限制,从而使人能够在多种工作(职业)之间自由地转换。二是个人关系的全面性和普遍性。资本逻辑主导之下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发生异化,个人处于以资本—货币为核心的物的依赖关系的控制之下,人的本质的实现就要使社会关系受个人支配,而不是相反。马克思指出:“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普遍交往,一方面,可以产生一切民族中同时都存在着‘没有财产的’群众这一现象(普遍竞争),使每一民族都依赖于其他民族的变革;最后,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2]人的自由个性的实现是以生产力的发展为基础的,因此必然要经历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第二阶段。在这一阶段,人的能力得到提高,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社会关系有了普遍的发展,社会需求增多并逐渐得到满足,个人逐渐摆脱了物的依赖关系,有了独立性和个性。从世界范围来看,社会生产力的不断进步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了丰富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但是人的发展的全面性仍然受到限制和阻碍。
(四)资本主义的双重历史使命表明“两个决不会”的实践路径
马克思“两个决不会”蕴含着人类社会演进的实践路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创造了推翻自身的武器和运用这一武器的人。资本主义创造的是一个从属的世界,一个经济政治发展不平衡的世界。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3]这种从属的世界体系并不是永久性的,正是资本本身的属性提供了打破这种从属的可能性。西方国家对其他落后国家所产生的是双重的历史作用,即破坏的作用和重建的作用。资本主义充当了历史不自觉的工具,马克思在分析英国对印度的殖民统治时,提出了资本主义的双重使命,既破坏了印度原有的经济基础,也将较为先进的资本主义经济注入东方社会,深刻改变了东方社会的经济格局。与此同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矛盾从国内向国外延伸,在创造新社会的物质基础的同时,也创造了推翻旧社会的物质力量,并且使这种物质力量在世界范围内的联合成为可能。在马克思视野里,不同于西欧资本主义社会,东方社会存在着一条特殊的发展路径,它可以不经历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直接向社会主义过渡,这就意味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长期并存,因而社会主义能够不经历这一阶段而直接借鉴资本主义的一切积极成果来发展社会主义。
马克思“两个决不会”表明人类社会发展必然趋势的实现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两种制度的并存、较量、合作是常态。资本主义引领人类社会从农业文明进入工业文明,创造了人类发展史上从未有过的生产力,尽管资本主义世界也展现出诸多的矛盾和冲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资本主义制度的灭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社会主义可以发挥自身的优越性和先进性,推动人类社会的演进。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回应“两个决不会”遇到的新课题
在人类命运与共的当今时代,习近平回首历史、立足现实、展望未来,以大国领袖的责任担当,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把握和平和发展的大势,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为人类的美好未来指明了方向。
(一)推动经济全球化新格局
在马克思视野里,“两个决不会”解释了“两个必然”没有在短期内实现的原因,同时也是两种制度、两种主义、两种价值体系并存和共处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两个决不会”是“两个必然”不能在短期内实现的原因,才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了条件。马克思指出:“资本不可遏止地追求的普遍性,在资本本身的性质上遇到了限制,这些限制在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会使人们认识到资本本身就是这种趋势的最大限制,因而驱使人们利用资本本身来消灭资本。”[4]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在本质上是国际性和全球性的,一切阻碍商品、资本、劳动在国际间自由流动的国际壁垒都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所不能容忍的。资本的增值和扩张将把所有的国家都卷入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一体化系统之中,阻碍经济全球化是徒劳的。因此,只有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地利用资本,实现资本、技术、人才、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才能在实现共同发展的同时消灭资本。
从工业革命开始的经济全球化历程,经历了从1.0版本到2.0版本的升级,在这一过程中,资本主义确立了自身的绝对统治地位。但是,并不像古典经济学家所设想的那样美好,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是贫富分化、南北差距拉大,而西方强国是这个格局的主宰者,主要的工业国家是受益者。生产的社会化程度不断加深,相反,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私有性质却以全球垄断的形式不断加强。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关系的私有化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导致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安全危机、社会危机、生态危机在世界范围内蔓延并深度纠缠在一起,以资本逻辑为标志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无法实现自救,各国普遍感到不安,彼此之间相互怀疑、防范和竞争的心态明显加重,各国普遍出现“自顾”和“内顾”倾向,反全球化浪潮升温。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意在通过对话协商、创新合作、包容发展,为世界经济寻找新的增长力,转变全球化发展方向,让全球化的红利惠及更多国家和地区。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实现周边国家和地区资本、技术、资源、劳动力的有效分配和合作,积极融入全球化进程,引领经济全球化,推动形成经济全球化新格局。
(二)应对共同威胁和挑战
进入21世纪,人类期待一个和平和发展、稳定和繁荣的世界,不再经受冷战时期的威胁。然而,人类社会却出现了新的不确定因素威胁着世界人民的美好生活。新出现的非传统安全因素与传统安全因素相互交织、错综复杂。非传统安全因素具有广泛性、跨国性、关联性、未知性和强危害性,如果应对不好或者处理不当,其后果和危害不堪设想。非传统安全因素的长期存在及新动向威胁和平与稳定,一系列新出现的全球性问题全面制约着人类共同发展。新出现的非传统安全——信息安全正使每个处于世界网络中的国家遭受着新的风险和挑战。信息安全由于其自身的无国界性及其内涵的不断变化,给国家间带来新的制约关系。
当今时代,由于世界各国的紧密联系,任何问题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世界性问题。总的来看,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正成为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发达国家经济危机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导致全球经济剧烈动荡,中东地区战争所带来的难民潮给欧洲的治安造成了影响,臭氧层空洞、全球气候变暖、土地沙漠化、资源枯竭、环境污染跨越国界等问题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恐怖主义将矛头指向全世界,网络安全问题早已超出了技术安全、系统保护的范畴,发展成为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军事等各个领域的综合安全,越来越多地与外交、贸易、个人隐私和权益等交织在一起,涉及政府、企业、个人等各个方面,其危害不容小觑。习近平指出:“没有一个国家能凭一己之力谋求自身绝对安全,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从别国的动荡中收获稳定。”[5]在受到传统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的背景下,零和博弈的对抗思维、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无法维护人类共同的安全利益,任何国家都无法在对抗中获得安全和胜利,如果不抛弃旧的思维,人类将面临着共同的灾难。世界各国人民共同生活在一片蓝天下,拥有共同的家园,发展是世界各国共同的诉求。只有构建和平与稳定的外部环境,才能为世界人民追求美好生活创造前提条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把自身的安全同他国的安全联系起来而不是对立起来,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新型安全观,着眼于人类的长远发展,共同应对世界不安全威胁,用人类集体的智慧共同战胜困难和挑战,实现互利共赢。
(三)追求人类共同价值
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共同价值为指导。习近平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6],共同价值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本特征,反映不同个体、民族、国家之间的共性。不同民族在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身的关系时难免会遇到相同的问题,形成共同的价值理念。共同价值是在充分尊重各国价值基础上的共同的价值认同,而不是对各国不同价值的否定。“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有着根本的区别。普世价值打着人类共有价值的旗号,试图追求超越民族、超越国家的虚幻价值,实质却把价值理念与其背后的制度体系绑架在一起,否定和贬低他国的价值理念,让别国在接受其价值理念的同时克隆相应的制度体系,从而使自身获得巨大的利益。而共同价值是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认识,深深植根于各国的价值理念之中,主张构建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价值决定方向,人类共同价值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指导,内涵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具体实践中。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立足点是共享发展。世界各国人民既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主体,也是发展红利的共享者。在以往的世界经济政治体系中,一些国家的发展建立在牺牲另外一些国家利益的基础上,造成经济发展的不平衡,进而影响世界稳定。世界各国在发展的过程中,必然面临着利益冲突,这就需要寻求各国利益的最大公约数。世界经济已经进入加速融合的时代,未来经济不会只服从某一个国家的利益。只有坚持共同发展,才能促进可持续发展,才能维护世界各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人类命运共同体尊重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以一国的特殊利益掩盖他国的利益,不以虚幻的整体利益牺牲他国的利益,而是切切实实把部分利益和整体利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紧密结合起来,奏响世界各国共同利益的“交响乐”。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要牺牲一些国家的利益满足少部分国家的发展,而是尊重各国的发展需求,实现包容发展;不是要表明任何一个文明之于其他文明的优越性,而是主张文明间的对话、交流、互鉴;不是只顾当代利益的发展,而是要实现世界人民世世代代的永续发展。*****记勾画了人类未来的美好蓝图,建立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通过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世界的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让发展的成果更多更好更公平地惠及各国人民。
(四)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
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不平等的国际经济政治秩序的矛盾构成当前国际社会的主要矛盾。新兴市场国家和一大批发展中国家的崛起深刻改变了国际力量对比,产生了参与全球治理的诉求,以西方为中心(主导)的全球治理理念、模式和体系已经不能反映时代发展新需求。国际秩序的形成是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现存的全球治理体系在促进世界经济发展、维护世界和平、协调冲突矛盾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也存在着民主化程度不高(不能反映新兴经济体的诉求)、透明度不高、受发达国家主导等突出的问题。中国在现存全球秩序之下探索了一条独立自主的发展之路,但是崛起的中国引起了发达国家(主要是美国)的恐慌,美国调整战略试图遏制中国的发展和影响力的提升。中国再加入由美国主导的国际体系,成本将提高。在全球经济政治秩序大调整大变革大发展,新兴经济力量与传统力量的博弈过程中,能否形成公正合理的经济政治秩序将决定后期的世界发展趋势。中国以负责任大国的身份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变革,贡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既是为自身发展创造机遇的需要,也是中国作为大国应有的责任与担当。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国际关系民主化,主张世界各国“共商共建共享”,蕴含着平等、民主、互利的原则,为全球治理变革提供了指南。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促进世界各国的繁荣发展和增进人类福祉,推动世界政治经济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为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创造条件。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马克思“两个决不会”的创造性发展
“两个决不会”是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精辟概括,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既是对这一规律的理论自觉,又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实践自觉。
(一)深化认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关系是隐藏在纷繁复杂的人类社会现象背后的本质和规律,从根本上决定了人类社会发展进程。马克思从社会现象中抽象出这一一般原理,而人类社会又以生动形象的实践演绎这一原理。资本主义发展到今天,其时代背景、现实状况、发展程度都与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有着极大的不同,但是没有本质的不同。人类社会发展仍然处于马克思所揭示的客观规律中。这两者的相互关系蕴含着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本逻辑,即一方面不断发展生产力,奠定人类发展的物质基础,另一方面不断变革生产关系,以推动生产力进步。
这一逻辑在世界历史的基本语境中展现出复杂的形式。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揭示了世界历史的双重逻辑:一是资本逻辑。资本试图扫除一切障碍,带着先天的优越感和侵略性向世界传播资本主义文明,按照自己的样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二是由资本逻辑所带来的客观的民族国家逻辑。资本客观上推动民族内部和民族之间的普遍交往,激发了民族意识,进而促进社会和国家的形成。然而,民族国家成为资本不可遏制地向全球推广的阻碍因素。由此展现的世界历史图景是少部分国家的繁荣发展和大部分国家的缓慢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从人类发展的客观规律出发,主张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形成资本、技术、人才等要素在世界市场的优化配置,打破壁垒和阻碍,充分发挥资本的作用。同时,通过在世界范围内调节生产关系,推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使经济全球化更体现出均衡性、普惠性、包容性。在世界历史双重逻辑的矛盾运动中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最终实现自由人的联合体。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即资本主义退出历史舞台的过程)遵循着客观规律。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并存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事实,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否认和漠视两种制度的不同,命运共同并不是制度共同,而是超越分歧、差异、隔阂、矛盾,立足于人类整体利益,深刻把握和认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科学地回答了“人类该怎么办”的时代课题。
(二)引领世界历史发展方向
马克思的“两个决不会”承认现代世界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制度、两种主义、两种价值体系在空间上并存,在时间上共处。但如何处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则没有现成的答案,人类命运共同体对这一历史课题进行了探索,给出了时代解答。在世界历史开始的进程中,资本主义获得了快速发展,然而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的矛盾无法克服。当今时代,资本主义世界乱象丛生,特别是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之后更为明显,美国和欧洲国家经济复苏乏力;钱袋民主、政治腐败使政党利益往往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国家治理效率低下,美国推广民主模式连连受挫,英国“脱欧”、西方“民主”国家发生大规模骚乱。与此相反,在经历了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的低谷之后,社会主义凯歌行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更高质量、更高起点、更高层次上发展了社会主义,为13多亿人创造了更加富足和幸福的生活条件,社会主义制度的生命力和优越性不断凸显。
毛泽东同志早在新中国建立之初就发出了“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的庄严宣告。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记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政党,也是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的政党。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为人类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作为自己的使命。”[7]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开创了现代化发展的崭新模式,中国保持独立自主,走出了一条和平发展之路,表明现代化发展并不只有一种模式、一条道路能够获得成功,各个国家都可以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现代化发展之路,给希望依靠自身力量获得发展的国家带来了希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国现代化发展经验的有机统一,为人类的发展提供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经验,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国际视野和使命担当。人类命运共同体既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当代发展,也是“天下大同”家国情怀的创造性转化,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经验的理论升华。通过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特有的包容、共享、公有特性,为社会主义引领世界历史发展创造了条件,提供了平台,通过合作共赢实现人类共同的美好未来。
(三)推动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标志着共产主义的实现。这一终极目标包含着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和社会交往的普遍形成的双重意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国际分工逐步深化、世界产业进一步分解,发达国家和新兴工业国的传统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中的一些加工环节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世界各国经济行为日益跨越国界,各国都深度参与到世界经济格局之中,成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各国经济都处于相互交织的网络状态之中,全球竞争表现为经济利益错综复杂、相互交织的状态,任何试图消灭对手的行为都会使自己受到损失,社会交往的普遍趋势加强。同时,由于各国在全球产业链中所处的位置不同,收益和分配也有所失衡,欧美等发达经济体成为全球产业链的核心,这种分工对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造成限制,造成发展的片面性,导致全球化体系中固有的矛盾突出。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在世界整体利益的视角下共享发展,在追求本国发展时不损害他国利益,广大发展中国家通过科技创新推进产业结构升级,改变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从而为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通过新兴经济体的发展形成世界经济的多级,推动国际经济体系向平衡、包容、普惠的方向发展。不断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根基,也正是从人的发展出发,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成为世界各国共同的话语。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文明交流互鉴,尊重文明多样性,消除文明隔阂和文明冲突。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强调民心相通,增进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的情感,表现出更多的人文关怀,符合人类文明的发展趋势。只有在互相尊重、彼此平等、互相沟通的基础上,才更容易在世界范围内形成共识,使文明的力量成为推动社会进步、促进社会交往普遍形成的动力。
(四)增进人类共同利益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包含着平等权力观、整体安全观、正确义利观、新型文明观、绿色生态观的有机统一体,勾画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总体思路和实践路径。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建立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依赖而不依附、互惠而不互害的伙伴关系,通过协商对话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和挑战,为人类创造一个安全的生存与发展环境。
从空间范围来看,通过建立区域、周边、双边共同体向人类命运共同体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马克思所构想的“真正的共同体”,世界各国之间的界限还没有完全打破,也不是“抽象的共同体”,只存在理念和构想中的共同体,而是由具体内容构成的有机统一体。中非命运共同体、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中阿命运共同体、中拉命运共同体等区域共同体的建立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由点到面发展,是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内容。从时间来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使人类社会发展的整体性趋势增强,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共存的矛盾统一体中,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逐步增强社会主义的影响力,进而从国际事务的参与者向建设者、引领者转变,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从内容上来看,伴随着中国实力的增强,世界期待中国在引领各国发展、促进共同繁荣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国以负责任大国的形象积极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实现与周边国家和沿线国家的贸易合作,推动区域合作,使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周边国家落地生根,为地区乃至世界提供更多的公共产品,并且欢迎任何国家搭乘中国发展的顺风车,创造包容、联动、创新、活力的世界经济。从指导理念来看,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既是新时代中国国内发展的指导思想,也是中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遵循,创新关注根本动力、协调关注发展的不平衡问题、绿色关注全球生态环境、开放关注内外联动、共享展现促进世界共同发展的决心和信心。
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了人类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理论逻辑和人类社会历史实践逻辑的辩证统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了对马克思“两个决不会”的创造性发展,回答了在“新时代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的重大问题,勾勒了人类未来的美好蓝图,提供了理性可行的行动方案,将有力推动人类社会进步与发展。
参考文献
[1][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2,91.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8.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6.
[5][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 M ].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523,522.
[7]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57-58.
①“两个决不会”是指“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参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92页。
(原载《学术论坛》。作者田鹏颖系东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
武雯婧系东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